拾柴火

自自在在

    我小的时候，初冬的乡村是光秃秃的，地里的麦苗刚刚钻出地面，秋庄稼已收拾干那时候，学校不像现在这样，布置很多家庭作业，也没有课外班。一放学，我把书相比较抓子儿和跳绳，捉迷藏是最刺激的游戏，也是冬天里小伙伴们最爱玩的游戏也有闹别扭的时候，比如刮了大风或起了旋风，树叶便不似平常规矩地落到各自的从中学到大学再是参加工作，屈指算来，已在城里生活了二三十年，可是，每每见




拾柴火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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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□吕进
    我小的时候，初冬的乡村是光秃秃的，地里的麦苗刚刚鉆出地面，秋庄稼已收拾干净，树叶、秸稈包括秋收時留在地里的蜀黍疙瘩，都被刨出来拉回到各自的院落，以待在漫长的冬天里烤火、做饭用。并不是乡村的人爱干净，只是那时候比较穷，手里没钱，没有哪户人家整冬烧煤的。平原的乡村又不像山区，有丛林杂树可供砍伐，于是，麦秸秆、黄豆棵以及各种树葉子成了农家人的主要燃料。这样，扫树叶拾柴火也便成了农家孩子秋冬时一项最主要的课外活动，我尤其喜欢拾柴火。
    那時候，學校不像现在这樣，布置很多家庭作业，也没有課外班。一放學，我把书包往家一扔，背上抬篓就去喊小伙伴拾柴火。大家一起跑到村外的大路边，或是村头的野林子里，把抬篓往旁邊一放，便开始抓子儿、跳绳、捉迷藏。
    相比較抓子儿和跳繩，捉迷藏是最刺激的游戏，也是冬天里小伙伴们最爱玩的游戏。負责捉人的小伙伴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條把眼蒙上，没有布條时直接把眼闭上，其他人按事先察看好的方向四下散開，躲藏起来。约摸大家都藏好了，捉的人问一声“藏好没”，不等回答就睁开眼，迫不及待地找寻。其实，這时他是等不来回應的，因为每个人都怕暴露，绝对不会吱声。于是，捉人者支棱着耳朵，蹑手躡脚地往各个方向打探，不放过任何声响和蛛丝马迹。藏的人躲在一个自認為比较隐蔽的地方，蜷曲着身子，大气不敢出，每个人都很紧张很兴奮。也有个别促狭的，故意弄出些声响，给捉的人制造麻烦，待捉的人快到达身旁时，便突然现身奔跑，其他人也会纷纷現身，向不同的方向奔跑，一边跑一边逗弄捉人者。此时是游戲的高潮部分，大家嘻哈着、奔跑着，气喘吁吁地出着各种洋相。
    雖然贪玩，大家都不忘本分，天黑回家时，大家的抬篓里都会裝得满满的。
    分地盘是拾柴火过程中另一个值得回忆的片段。大家虽然要好，但为了每个人都能满載而归，事先要分好地盘，豆叶按垄树木按棵，各是各的，谁也不能抢占。
    也有鬧别扭的时候，比如刮了大风或起了旋风，树叶便不似平常规矩地落到各自的树冠下，要么被刮得七零八落不见踪影，要么都堆在某棵树下，事先被分到没有树葉的人就會有意见。这时，常用的方法有两种。一个是大家石头剪子布，谁赢得多树葉算谁的，其他人自想辦法应对家人。另一个是直接上树捋樹叶。这个有点拔苗助长的意思，但管不了那么多，先把当时的坑填上，保证抬篓里有柴火，回家不被大人责骂。
    从中学到大学再是参加工作，屈指算来，已在城里生活了二三十年，可是，每每见到落叶，别人都華丽地摆Pose拍照，我最渴望的是能有一把搂耙，把满地灿灿的黄叶搂到自己的脚下，那便是最大的幸福与快乐。



（大河报2017.1.21）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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